浅谈唐诗的音乐美 李萍
浅谈唐诗的音乐美
◎ 河北省衡水市邓庄乡中心校 李 萍
唐代的诗和乐在各自历史上的这个鼎盛时期达到了完美的结合,这使唐诗不仅仅是一种文学形式,而在更深的层面上是一种流动的音乐。中国诗歌的发展历程,就是追求音乐美的过程,诗歌到唐代达到了颠峰时期,更富于音乐性,可以说唐诗本身就具有音乐化的特点。唐诗文本的自身描写、声韵、格律以及更高层次的诗意,都无不体现出其音乐性所在。本文将先从诗歌的内容描写方面详细介绍唐诗的音乐美。
诗的思想内容,古人称之为“质”,所谓内容美就是质美,就是诗的思想内容的美学意义和价值。
唐诗中以乐为内容的作品有很多,有的是写音乐的艺术力量:例如“胡骑中宵堪北走,武陵一曲想南征”( 杜甫:《吹笛》)、“水客皆拥棹,空霜遂盈襟”( 王昌龄:《江上闻笛》)、“却令灯下裁衣妇,误剪同心一半花”( 施肩吾:《夜笛词》);有的是写音乐的表演技巧,如“嘈嘈切切错杂弹,大珠小珠落玉盘”( 白居易:《琵琶行》)、“《凉州》大遍最豪嘈,《六幺》散序多笼捻”( 元稹:《琵琶歌》)、“羁燕出塞绕黄云,边马仰天嘶白草”( 顾况:《刘禅奴弹琶歌》);还有的是赞叹音乐家,如《赠李龟年》 (李端)、《曹刚》(刘禹锡)、《悲善才》(李绅)。音乐艺术的各个方面,如声乐、器乐、歌舞、作曲、表演、乐器、乐曲、乐伎等等,在唐诗中,都有所表现。一部《全唐诗》,可以说,就是一部音乐百科全书,就是一部断代音乐史。这其中出现了不少将文学艺术美与音乐美结合的很好的作品,其中韩愈的《听颖师弹琴》、李贺的《李凭箜篌引》、白居易的《琵琶行》则是精品中的精品,利用人类五官通感的生理机能,把较难捕捉的声音转化为比较容易感觉的视觉形象。被清人方扶南推许为“摹写声音至文”。
韩愈的《听颖师弹琴》运用多种手法刻画了音乐形象,说它时而像互吐情爱的儿女昵昵细语,时而像策励勇士冲锋战场一样豪迈雄壮,时而轻逸得像空中的白云柳絮,时而又喧腾得像林中的百鸟朝见凤凰,时而有上翻像攀登千仞陡峰,时而有下跌像落进深潭万丈——摹写声音精细入微,形象鲜明,却不粘皮着肉,故而显得高雅、空灵、醇厚,更为突出的是在摹写声音节奏的同时,十分注意发掘蕴含其中的情态,不仅“绘声”,而且“绘情”、“绘志”,把琴声所表达的情景一一描摹出来。
而李贺的《李凭箜篌引》对乐声的描写,则擅长于音乐效果的渲染。用以刻画箜篌音乐形象的笔墨寥寥无几,只有“昆山玉碎凤凰叫,芙蓉泣落香兰笑”两句,而绝大部分篇幅都是用在音乐效果的夸张上。在诗人笔下,乐声竟然响遏行云,使天惊石破,落下萧萧秋雨,使吴刚忘情深夜不眠——经过诗人浓墨重彩,酣畅淋漓地铺陈渲染,艺术家弹奏的乐声也就美妙无比了,使人大有“此曲只应天上有,人间能得几回闻”的感觉了。
白居易的《琵琶行》中对琵琶演奏的描写绘声绘色地再现了千变万化的音乐形象,以骤然而至的急雨来比喻大弦的声势,以款款而谈的私语来比喻小弦的音韵,以珠落玉盘来比喻两弦齐奏的和谐,以莺语花底来比喻乐声的明快,以冰下泉流来比喻乐声的冷涩,以银瓶乍破来比喻乐声的突发,以刀枪齐鸣来比喻乐声的激越,这些出神入化的刻画,音乐形象丰富多彩,惟妙惟肖,使人觉得犹如亲耳所闻,已不能不使我们敬佩作者的艺术才华。 让读者在阅读诗作的同时感受到其中的音乐美。在这里,白居易既写乐声和弹奏技艺,又写音乐旋律中所包蕴的心理内涵,而且将三者很好地结合在了一起。“曲终收拨当心画,四弦一声如裂帛。东船西舫悄无言,唯见江心秋月白。”在一声“裂帛”般的音响之后,一切都归于静寂,惟有秋月映照江心。似乎同音乐没有关系,其实不然,正是刹那间宁静所构成的音响空白,给读者留下了涵味回味无穷的广阔空间,达到“此时无声胜有声”的功效。其中透露的凄楚、感伤、怅惘体现得淋漓尽致,也使读者面对如此意境、氛围而心灵荡漾,不能自已。
除此之外,唐诗中还有许多诗作也体现着强烈的音乐美感:如殷尧藩的《吹笙歌》中用奇特的想象,强调音乐的巨大魅力;柳中庸的《听筝》中,诗人把筝声比成柳条拂着春风、杜鹃绕落花,巧妙地把弦上发出的乐声同大自然的景物融为一体,使悲怨的乐声,转化为鲜明生动的形象。
这些描写音乐的诗篇,不仅生动而奇特的表现了无比美妙的音乐世界,而且本身也体现了令人惊叹的音乐美,它们是诗的音乐,音乐的诗,也是用诗的语言描绘了音乐的图画,用音乐的形象构成的诗的意境。我们阅读这些作品,就会觉得好象听到了千年古乐的现场实况,观赏到古代音苑的美丽风光,从而享受到唐诗的音乐美。





